离开大厂,我去国外做蓝领,依然躲不过40岁危机( 二 )


当时我们也做了一些功课,澳大利亚的政策是,不管是租是买,只要有住房合同 , 就可以在那个学区上学 。我们看了这里学校的排名,在排名靠前学校的学区里租了房子 。
刚到这里的半年,房租是一个月1.3万人民币,家庭支出也不少,钱只出不进 。父母还时不时催我,不能坐吃山空 。我嘴上说不急,但内心其实很焦虑 。
我爱人在国内是旅游行业的,我们在安顿下来后开了个旅游公司,做个性化定制游 。但刚做成了几单后就发生疫情了 。我们还买了一个小农场,种红树莓 , 但也没挣到什么钱 。我开始思考自己可以做什么 。我一直对电工很感兴趣,之前装修房子,电路是我跟装修师傅一起搞定的,在澳大利亚,这个工作强度也不算大,符合我的期望 。
澳大利亚有很完善的职业教育课程,通过技能培训拿到证书,就可以做相应的工作 , 规则划分得很细致,很专业 。我报名了本地的一个电工课程,花了大概1200元人民币,拿到了一个证书,凭借这个证书 , 我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工作,比如连接设备、安装监控、烟雾报警器等等,如果想做更复杂的工作,就得找一个师傅 , 做4年电工学徒 , 拿到电工证 。

离开大厂,我去国外做蓝领,依然躲不过40岁危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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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为一位农场老人装过太阳能系统,诺大的农场里只有一个人、两条狗 。老人享受孤独的办法是一边干活一边喝啤酒,整个屋子里一股酒味儿 。图 / 受访者提供
选择电工这个工作,直接的原因是赚得多 。在澳大利亚 , 时薪最高的职业可能是医生、律师,一小时120澳元左右(约560元人民币),电工的时薪可以达到一小时80澳元(约370元人民币) 。从2020年10月到现在,我做了好几个工作,除草工、油漆工、浴室厨房翻新,还跟着一个水管工干了几个月 。
在塔斯马尼亚岛生活,我感受到很多跟国内不一样的地方 。比如这里的劳动真的不分贵贱,首先体现在它的报酬上,其次是其他人对待劳动者的态度 。每次做完零活,房东都会走出来说很感谢你帮助了我,会请我或者其他工人喝咖啡 。
走在路上、坐在餐厅里,经常看见穿着工作服,满身是灰的工人 , 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 。他们的教育理念不像我们的父辈——自己是工人,希望孩子努力读书,不要再做工人 。澳大利亚的老电工如果有多个孩子,必定会有一个孩子会当电工 , 他要把他的技能传给下一代 。
这里也并不内卷 。租房的时候 , 我们想,既然没有那么严格的限制,大家不是都跑到更好的学校附近居住了吗?实际上不是这样,家长并不太在意哪个学校最好,更重要的是让孩子快乐地成长,可以到了高年级再努力学习,父母也把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需要排在首位 。我们认识一个邻居,因为工作变动,带着家人孩子从悉尼搬到塔斯马尼亚岛,就相当于从北京搬到了海南生活,他们也觉得十分正常 。
相比工作,这里的人们更爱生活,工作日是工作日,节假日就彻底脱离工作,以家庭为单位出游 。他们不怎么喜欢即时沟通App , 有事用邮件联络,没人要求你立刻回复 。人都很平和,在塔斯马尼亚,即便堵车时也没有人按喇叭 。
但在这里生活,也有不适应的那一面 。塔斯马尼亚岛的面积是海南的两倍 , 人不到海南的十分之一,华人没有那么多,时间久了,有一种荒凉的感觉 。这里也没有国内那么方便,点个外卖30分钟能送到家里,网上买个东西,过几天自动出现在家门口 , 这在澳大利亚不现实 。刚过来的时候,我们订了一些家具,之后分了好几批,用了两个月才全部送到 。生活节奏慢 , 办事效率就低,第一次送孩子上学的时候,学校通知了我一个日期,我们那天到了,对方才说日期不对,还得过几天,我们只能把孩子带回家 。都得有个适应的过程,慢慢才接受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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