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人谷奇遇( 二 )


【巨人谷奇遇】 那几天 , 巨人强迫阿飞什么都跟他学 。 比如 , 用藤草在头上扎小辫子;做伸脖子扁嘴的奇怪表情;在岩石上磨石片 , 制成捕猎的利器……阿飞稍有反抗 , 便换来一顿毒打 , 别说逃 , 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。
这天 , 巨人破天荒地抱着阿飞出了门 。 很快 , 他们来到了一个密林之中 。 阿飞立刻傻眼了:这里竟然聚集着几十个巨人 , 奇怪的是 , 每个巨人都抱着一个像他这样的婴儿 。 确切地说 , 是抱着一个从外面世界来的成年人 。 很快 , 巨人们一起走进了远处的一片空地 , 仿佛去开什么会议了 。 那些婴儿则像宠物一样被藤条拴在了树干上 。
巨人们走后 , 阿飞下意识地跟他们打招呼 。 谁知 , 有的人表情呆滞 , 根本就不搭理;有的人茫然地望了他一眼 , 仿佛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 。
正当阿飞绝望的时候 , 有个人不耐烦地说:“别嚷了!”阿飞乐坏了 , 这些天来 , 他终于听到一句人话了 。 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为什么大家都被捉来了这里?”阿飞迫不及待地问 。 那人磕磕巴巴地说:“我、我也不知道 , 迷迷糊糊就被主人捉了 。 这些巨人都十分古、古怪 , 喜欢把我们当婴儿养 , 而且必须学他们的规矩 。 ”阿飞诧异地问:“你在这待多久了?”那人回答:“半年多了!今天 , 是巨人们集会的日子 , 他们会坐在一起探讨彼此的育儿心得 。 ”
阿飞气得鼻子都歪了 。 这都什么事啊?怪不得那人说话不顺溜 , 还时不时地夹带着巨人们奇怪的语调 , 原来是耳濡目染 。 阿飞怂恿他:“咱们想办法逃走吧?”那人摇了摇头:“我逃过三次 , 每次捉住都被打得鼻青脸肿 , 还不给饭吃 。 你瞧 , 我的腿现在还有伤呢!现在 , 我已经慢慢习惯这里的生活 , 主人还是很宠爱我的 , 只要对他言听计从 。 以前 , 我是个钢琴家 。 可是 , 主人喜欢种花 , 非让我跟他学 。 为了不挨打 , 我只好硬着头皮学 。 现在 , 我已经是个很好的花匠了……” 阿飞听罢 , 后背不禁冒出一股凉气 。 不用说 , 其他来得更早的人都变得跟巨人们一样了 。 他们已经彻底忘掉了母语 , 当然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了 。
不一会儿 , 巨人们开完会 , 喜笑颜开地出来了 。 刚才还表情冷漠的那些婴儿变得活跃起来 。 有的撒着娇让主人抱;有的欢快地叫嚷着;还有的不停地手舞足蹈 。 巨人们纷纷抱起婴儿 , 各自回家了 。
必须从这里逃出去 , 不然就永远也回不了家!回去的路上 , 阿飞暗暗地想 。
回家后的第二天 , 巨人突然将阿飞带到了洞前的空地上 , 然后 , 拿起一根树枝 , 在地上画着什么 。 画完后 , 巨人将树枝递给阿飞 , 骄傲地指了指自己的杰作 。 阿飞一看 , 只是一些简单的线条 , 构成了一只飞鸟的图案 。 原来 , 巨人是希望阿飞跟他学画画 。
阿飞不禁乐了 。 要知道 , 对他这样一个曾经的美术特长生来说 , 这样粗陋的图案 , 岂不是小菜一碟?他立刻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素描版大鸟 。 谁知 , 巨人看了半天 , 突然扬手给了阿飞一巴掌 , 接着抢过树枝 , 在空地上重新画了一幅飞鸟的图案 。 画完后 , 巨人咧嘴笑了 , 指了指自己那幅画 , 又将树枝递给了阿飞 。 阿飞明白了 , 这个巨人相当于心智未全的远古人 , 他接受的只有简单的图案 。 也就是说 , 只有画成他那样 , 他才会觉得完美 。 没办法 , 阿飞只好临摹巨人那幅所谓的杰作 。 这样 , 才能避免挨打 。
整整三天 , 阿飞都在重复这一幅画 。 时不时地 , 巨人还要纠正他的画法 。 那感觉 , 实在太痛苦了 。 好比一个成年人 , 每天都重复学习“1+1=2”这样简单的东西 。 到后来 , 阿飞实在受不了了 , 看见那幅画 , 心中甚至有求死的欲望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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