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青年俱乐部]
闹钟响的时候， 天还是黑的， 玻璃都结霜了 。 隔壁的小男孩在喊：“妈妈你看， 下雪了！”
我用校服的袖子擦掉了一片霜雾， 看到了街上还在沉睡的雪景 。 公交站牌旁的枯树是白色的， 树枝交错露出路灯的淡金色光晕， 金色和银色交错 。
我不喜欢城市里的雪 。
小时候， 冬天经常下雪 。 远处烧锅炉的工厂还没有拆除， 烟囱整天冒烟 。 那时候寒假还有很多空白的空间让我挥霍， 也没有没完没了的问题和忙乱的课外班 。 下雪天， 我总是坐在楼外的一段楼梯上， 托着下巴看着雪和烟 。 雪花轻盈地来到人间， 烟雾渐渐消失在天空 。 他们从哪里来， 去哪里？那时候， 我隐约看到了世界的神秘 。
有一天， 我在小雪中坐了一下午， 远处的深色开始隐隐约约 。 我在角落里堆了一个小雪人 。 城市里的雪太分散了， 无法形成一个大雪球 。 我低着头看着它， 对它说：“我是人， 你也是人 。 ”在上面画笑脸的那一瞬间， 眼泪莫名其妙地滑落到围巾里， 脸颊被风吹得生疼 。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内心空虚的感觉叫做孤独， 就像黄昏时角落里那个歪歪扭扭的雪人 。
第二天， 雪已经融化得干干净净， 地上覆盖着冰水混合物组成的黄褐色污泥， 汽车轮胎的痕迹杂乱地散布在地上 。 我堆雪人的角落里什么也没有， 除了一个泥印 。
从那以后， 我再也没有堆过雪人， 因为我亲眼目睹了我创造的雪人的死亡 。 那时候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是活的， 所以我坚信雪人融化的时候会痛 。 我花了一个下午哀悼我的雪人 。
我不喜欢城市里的雪， 因为它们总是在短暂的美丽后变成污泥 。 我宁愿光和白灵在落地的那一刻消失， 这可能是他们的运气 。
【雪人为什么会滑落？雪人为什么越来越小，这样的才是好文章】我仍然喜欢雪 。 在雪山， 我们住在一个木屋里 。 地板潮湿， 我们向屋外望去 。 都是起伏的纯白， 让人汗颜 。 远远望去， 纯净的颜色和冷风一起洗涤着灵魂， 过滤掉所有凌乱的心情， 就像雪吸收了所有的噪音 。 树木呈现出零星的棕色和深绿色， 他们走的每一步都沉入一种温柔而无声的柔软 。 夜晚， 听着屋外融雪滴落的声音， 我陷入了一种宁静空灵的境地 。 梦见精灵从雪地里走来， 清凉的星光落在发梢 。 那里的雪一年四季都不融化， 它们让美丽永存 。 这是仙境中的雪 。 每每想起， 还能记起我在记忆中的寂静中屏住呼吸的敬畏和惊叹…
雪可以是美丽的， 它可以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存活 。 也许雪的生命只能存在于安静的地方 。 对它来说， 城市太嘈杂太繁华， 人们太夸张地欢迎它的到来， 也不在乎破坏它 。
霜雾又聚拢了， 路灯的淡金色光晕隐约可见 。 第二次警报已经响了 。 当我拿起面包的时候， 我把一叠厚厚的书塞进了我的拉杆箱 。
到了路口， 我回头看 。 拉杆箱的轮子在雪地上留下了两道痕迹， 看起来像是一个旅行者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留下的痕迹 。 我想， 高考一结束， 我就去北欧， 看满大街银装素裹， 走进挂满花环的咖啡馆， 让咖啡杯上的雾气与落地窗上的霜花重叠 。 我能用手指画出自己的名字 。
已经天亮了， 路灯突然熄灭 。 他们像受过训练一样整齐划一 。 我拉起行李箱似的书包， 继续踩在雪地上 。
003010(2021年1月29日第15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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