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候还没有“粉丝”这个称呼 。 现在想来, 我的举动真的可以称之为“王小波的超级粉丝” 。
我迫不及待地拨打来之不易的电话号码 。 有一个慵懒的声音:“是谁?”
我会说出我的名字 。 那边还在偷懒:“嗯 。 ”
我直截了当地说:“看完《黄金时代》, 想认识你, 想和你聊聊 。 ”他还是很懒:“好吧 。 ”虽然语气出乎我的意料, 但传递的信息让我很开心 。
我问他第二天下午是否有时间 。 他答应了, 我告诉他我住在哪里 。 我希望他下午三点半来 。 第二天下午, 他准时到了我家 。 坦率地说, 第一眼看到他时, 我吓了一跳 。 没想到他这么高, 大家都站着, 我只好抬头跟他说话 。 请坐在沙发上, 面对他, 不客气的说, 他觉得自己丑, 而且丑的有些凶 。 但是在谈话开始的时候, 我越来越感受到他的丰富 。 一开始, 我觉得他很憨厚, 后来, 我感受到了他的智慧 。 两杯茶下肚, 我觉得他越来越顺眼了 。 也许是因为他逐渐展现了自己美好的灵魂 。
我跟他说了在小书店看《黄金时代》的事, 并提到我没有买那本书是因为我没有钱, 里面的其他文章我也还没来得及看 。 我注意到他手里一直提着一个最简单的薄透明塑料袋, 里面装着《黄金时代》的复印件 。 我问:“是给我的吗?”他拿出来递给我 。 我翻过来说:“怎么, 你不给我签个名?”我找到笔递过去, 他在扉页上给我签了名 。 我拍拍书, 跟他说:“你写得真好 。 你不能这么做 。 好吧!你让我嫉妒!”
从表情上看, 他很重视我的嫉妒 。 我不记得我们后来谈了什么 。 我只渐渐记得, 从我说多少到他说多少 。 真的很投机 。 我真的有新的“约会”了 。 他也会把我当“谈心伙伴”吗?眼看天要黑了, 该吃晚饭了 。 我邀请他去楼下附近的一家小餐馆 。 他答应了, 于是我们一起下楼 。 楼下不远处的三星级餐厅, 我现在记下它的名字, 并没有打广告的嫌疑, 因为它已经关门了, 但这个小餐厅将永远嵌入我的人生记忆, 不仅因为我和王小波在那里喝过酒, 聊过天, 还有其他一些朋友, 包
括来自海外的, 我都曾邀他们在那里小酌 。
三星餐厅的老板并不经常来店监管视察, 就由厨师服务员经营, 去多了, 就知道顾客付的钱, 他们收了都装进一个大饼干听里, 老板大约每周来一两次, 把那饼干听里的钱取走 。 这样的合作模式很有人情味儿 。 厨师做的菜, 特别是干烧鱼, 水平不让大酒楼, 而且上菜很快, 服务周到, 生意很好 。 它的关张, 是由于位置正在居民楼一层, 煎炒烹炸, 油烟很大, 虽然有通往楼顶的烟道, 楼上居民仍然投书有关部门, 认为不该在那个位置设这样的餐厅 。 记得它关张前, 我最后一次去用餐, 厨师已经很熟了, 跑到我跟前跟我商量, 说老板决意收盘, 他却可以拿出积蓄投资, 当然还不够, 希望我能加盟, 维持这个餐厅, 只要投十万改造好烟道, 符合法律要求, 楼上居民也告不倒我们 。 他指指那个我已很熟悉的饼干桶说:“您放心让我们经营, 绝不会亏了您的 。 ”我实在无心参与任何生意, 婉言拒绝了 。 餐厅关闭不久, 那个空间被改造为一个牙科诊所, 先尽情饕餮再医治不堪饫甘餍肥的牙齿, 这更迭是否具有反讽意味?可惜王小波已经不在, 我们无法就此展开饶有兴味的漫谈 。
记得我和王小波头一次到三星餐厅喝酒吃餐, 选了里头一张靠犄角的餐桌, 我们面对面坐下, 要了一瓶北京最大众化的牛栏山二锅头, 还有若干凉菜和热菜, 其中自然少不了厨师最拿手的干烧鱼, 一边乱侃一边对酌起来 。 我不知道王小波为什么能跟我聊得那么欢 。 我们之间的差异实在太大 。 那一年我54岁, 他比我小10岁 。 我自己也很惊异, 我跟他哪来那么多的“共同语言”?“共同语言”之所以要打引号, 是因为就交谈的实质而言, 我们双方多半是在陈述并不共同的想法 。 但我们双方偏都听得进对方的“不和谐音”, 甚至还越听越感觉兴趣盎然 。 我们并没有多少争论 。 他的语速, 近乎慢条斯理, 但语言链却非常坚韧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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