菁芜是什么意思,菁芜是什么东西,原来答案就在( 七 )


至于“龙睛”、“凤眼”之类 , 不足论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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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邕说:“藏头护尾 , 力在字中 。 ”王羲之说:“存筋藏锋 , 灭迹隐端 。 ”褚遂良说:“用笔当如印印泥 , 如锥划沙 , 使其藏锋 , 书乃沉着 , 常欲透过纸背 。 ”米芾说:“无垂不缩 , 无住不收 。 ”这是藏锋的理论基础 。
入门学书 , 最先接触的藏头护尾 , 莫过于“用笔箭头路线” , 在起笔处先绕一个圈子 , 收笔处再绕一个圈子 , 让学书者跟着指挥棒转 。 我自己学写字时是这样 , 后来教学 , 也是如此 。 记得一次看到有个清代的家乡人写的柳体楷书 , 其横画起笔居然没有画一个三角 , 而是侧锋而下;收笔也似乎并不圆圆满满地写一个侧点 , 而是意到便收 , 字却笔笔皆活 , 很有精神 , 这才开始怀疑教科书 。 再后来在启功主编的《书法概论》中看到对“用笔箭头路线”的明确批评 , 算是得到了印证 , 确信这一做法的无稽 。 沃兴华《论笔法》认为这是宋人笔法理论指导下的产物 。 他并不全面否定 , 但也指出了其不足之处:
必须强调 , 宋代笔法说容易出现两个误区 。 一是“逆入回收”的说法既明确又规范 , 没有歧义 , 没有别解 , 容易扼杀个性表现和创造能力 。 如果老师不动脑筋地照讲 , 学生不加思考地照做 , 大家不知所以然地如法炮制 , 写出来的笔画会千人一面 , 千篇一律 。 二是这种笔法理论 , 割裂了动态的书写过程 , 局限在笔画之内作静态分析 , 将原来属于连续书写时自然产生的“逆入回收”当作笔画的一部分来表现 , 结果为起笔而“逆入” , 为收笔而“回收” , 回收与逆入不相连贯 , 造成上下笔画缺乏联系 , 如同积薪 , 毫无生气 。 甚至还会将逆入与回收误解成封闭式的藏头护尾 , 在笔画两端重重按顿 , 如同加上两个圆形的句号 , 截止了笔画的运动态势 , 使它们毫无向外扩展的张力 , 米芾称这种写法为“倒收笔锋 , 笔笔如蒸饼 。 ‘普’字如人握两拳 , 伸臂而立 , 丑怪难状” 。
实际上 , 说清楚藏锋、露锋之所指 , 也不容易 , 这又牵涉到铭石体、写书体的异同 。 沈曾植《全拙庵温故录》云:“南朝书可分三体:写书为一体 , 碑碣为一体 , 简牍为一体 。 ”又说:“碑碣南北大同 , 大抵于楷法中犹时沿隶法 。 简牍为行草之宗 , 然行草用于写书用于简牍者 , 亦自成两体 。 《急就》为写书体 , 行法整齐 , 永师《千文》 , 实祖其式 。 率更稍纵 , 至颠素大变矣 。 李怀琳之《绝交书》 , 孙虔礼之《书谱》 , 皆写书之变体 。 ”沈曾植见识洞达 , 持论公允 , 足资取信 。 铭石之书 , 虽然上承甲金 , 但以刀迹逼于书迹而论 , 无疑全盛于东汉丰碑大碣;而丰碑大碣的书写者 , 既称善书 , 当然也长于简牍 。 这里的简牍 , 指汉代的竹木简牍 , 而不是后世的尺牍 。 细玩简牍墨迹 , 确实存在“逆入”的现象 。 如图2—20居延汉简中 , “十”竖画起笔 , “丑”、“五”末笔 , 显然都是逆入书写的 , 即如“渠”字波画起笔 , 也不是“欲横先竖”所书 。 之所以这样写 , 当然是为了得力 。 盖写简之时 , 要找到两个因素:其一是笔锋与简的位置关系 , 亦即恰当的角度;其二是笔锋受压的程度 , 亦即发挥弹性的适当力度 。 这两个因素恰当 , 写起来才得力 。 否则 , 露尖顺锋 , 笔锋是滑溜的 , 不但写出来的点画没有力量感 , 甚至简直无法成字 。 正是这一实用的需要 , 加上行笔过程中前后承接关系的原因 , 产生了“逆入”的的笔法 , 也产生了逆入的审美心理 。 我是实用主义者 , 同时也是唯美主义者 , 认为实用是基础 , 审美是随着实用而产生和演变的 。 比如男子便于站立小解 , 而女子则便于蹲姿 , 久而久之 , 男子蹲姿小解则不雅 , 女子站姿则罕闻 , 法度就是这样产生的 。 “逆入”这一藏头之法 , 当然会被相对庄重的铭石体所采用 , 因而产生折刀头的起笔方法 。 吾丘衍《三十五举》云:“隶书须是方劲古拙 , 斩钉截铁 , 挑拨平硬 , 如折头刀 , 方是汉隶 。 ”正是抓住了这一特征 。 愈是汉代晚期 , 这种折刀头的起笔方法愈是得到了强调 。 晋代铭石之书 , 如图2—17《王兴之墓志》 , 以及我们熟知的“二爨” , 显然属于沈曾植所谓“大抵于楷法中犹时沿隶法”者 , 也是强调了这种折刀头 。 至于北魏墓志、造像 , 方笔具在 , 应当是这种起笔方法的自然延续 。 实际上 , 铭石书的发展 , 始终就有两个源泉:其一是笔;其二是刀 。 这在前面已经论及 , 此处就不再赘述了 。 正如沈曾植所说 , “碑碣南北大同” , 而写书却另是一体 。 但是 , 自晋室南迁 , 北方则长于碑榜 , 南方则长于启牍 , 写书之体与铭石之体 , 似乎参商相隔 。 南朝禁碑 , 铭石之书式微;北方也并不全是只学刻石之书 , 早在北魏 , 王羲之的影响就已经为北方取法 。 《魏书》卷十九《任城王传附元顺》载:“(元顺)九岁师事安乐陈丰 , 初书王羲之《小学篇》数千言 , 昼夜诵之 。 ”像《张玄墓志》、《元略墓志》的书丹者 , 应该不唯长于碑版 , 也同时长于启牍 。 这种吸收了写书体优长的铭石体 , 在后世成为主流甚至唯一 。 到唐代 , 欧禇是北派而颇学王羲之 , 自兹以降 , 不再有纯粹的铭石体 , 铭石体表现于唐碑 , 成为经写书体改造的铭石体 , 或者说写书体与铭石体合而为一 。 我们在学习欧、禇、颜、柳大楷之后 , 往往造成向行草书过渡的困难 , 二者之间似乎凿枘不合 , 其实就是铭石体与写书体的不同基因 , 毕竟还潜在着的缘故 。 也正是这个原因 , 如果纠结于颜柳大楷不放 , 不把目光放在行草上 , 不纵观历代法帖 , 则所理解的点画 , 乃是刀下的点画、孤立的点画 , 因而行草书终究不得其门而不入 。 许多人写一辈子 , 就没有迈过这个槛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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