菁芜是什么意思,菁芜是什么东西,原来答案就在( 十 )


笔锋直下不倒侧 , 也不能机械地理解为笔一直垂直纸面 , 否则 , 曲折处成何点画?小篆的写法 , 与行草并无二致 , 验之《袁安碑》 , 验之邓石如以降的篆书墨迹 , 不难求证 。 锋尖锐利 , 笔笔杀纸 , 铺毫、转笔 , 才能收“一缕浓墨正当其中”之效 。
姜夔《续书谱》:
笔正则锋藏 , 笔偃则锋出 , 一起一倒 , 一晦一明 , 而神奇出焉 , 常欲笔锋在画中行 , 则左右无病矣 。
笔正、藏锋、笔锋画中行 , 语异而义同;笔偃、锋出 , 亦语异而义同 。
“中锋”二字何时提出 , 我不清楚 。 然而 , 明人论书 , 往往隐然已经确定“中锋”二字为金科玉律 。 同时 , 书论家也发现了强调“中锋”过甚 , 以为中锋就是笔杆直立 , 而形成了严重的误会 , 所以屡屡加以廓清 。 王澍《论书剩语》说:“所谓中锋者 , 谓运笔在笔画之中 , 平侧偃仰 , 惟意所使 。 及其既定也 , 端若引绳 , 如此则笔锋不倚 , 上下不偏 , 左右乃能八面出锋 。 笔至八面出锋 , 斯往无不当矣 。 ”又说:“又世人多目秃颖为为藏锋 , 非也 。 历观唐宋碑刻 , 无不芒铩銛利 , 未有以秃颖为工者 。 所谓藏锋即是中锋 , 正谓锋藏画中耳 。 徐常待作书 , 对日照之 , 中有黑线 , 此可悟藏锋之妙 。 ”又说:“‘如锥画沙 , 如印印泥’ , 世以此语举似沉着 , 非也 。 此正中锋之谓 。 解者以此悟中锋 , 思过半矣 。 ”王澍所说中锋即运笔在笔画之中 , 甚是 , 尤其指出藏锋即中锋 , 中锋即“如锥画沙 , 如印印泥” , 实在是非常超群的 。
王士祯《艺苑卮言》说:“苏黄全是偏锋 , 旭、素时有一二笔 , 即右军行草中 , 亦不能尽废 。 盖正以立骨 , 偏以取态 , 自不容己也 。 ”丰坊《书诀》说:“古人作篆、分、真、行、草书 , 用笔无二 , 以正锋为主 , 间用侧锋取妍 。 ”倪苏门在《书法论》说:“书家搦笔极活极圆 , 四面八方 , 笔意俱到 , 岂拘拘中锋为一定成法乎?”王、丰、倪三家 , 虽然认识到对中锋强调过甚 , 已失原意 , 但他们自己也未必清楚本当如何 。 因而 , 既不敢推翻世俗中锋之论 , 也就只好做点微调的工作 。 正是这种似是而非的态度 , 产生了影响至为深远的以中锋为主、以侧锋为辅 , 中锋以立骨 , 侧锋以取妍的理念 。 大抵明清人以至当代人 , 多持这一观点 。 它有点和稀泥 , 简直是过大于功 。
杨守敬《评帖记》说:“大抵六朝书法 , 皆以侧锋取势 , 所谓藏锋者 , 并非锋在画中之谓 , 盖即如锥画沙、如印印泥、折钗股、屋漏痕之谓 。 后人求藏锋之说而不得 , 便创为中锋以当之 。 其说亦似甚辨 , 而学其法者 , 书必不佳 。 且不论他人 , 试观二王 , 有一笔不侧锋乎?惟侧锋而后有开阖 , 有阴阳 , 有向背 , 有转折 , 有轻重 , 有起伏 , 有停顿 , 古人所贵能用笔者以此 。 若锋在画中 , 是信笔而为之 , 毫必无力 , 安能力透纸背!且亦安能有诸法之妙乎?”他强调了藏锋并不指“锋在画中”(按此“中”乃中心之意);同时强调了二王无一笔不侧锋 , 可谓一针见血 。 我认为杨守敬的说法 , 是最清楚、最精辟 , 也是最有用的 , 可谓药石之论 。 杨守敬基本上是碑派书家 , 而能持此论 , 足见其知书之深 。 如果说“中锋”已经成为一个原则性的概念 , 那么 , 只有在理解侧锋的前提下 , 才会真正理解其本来的涵义 。 前面我们提到过起笔时无锋不藏 , 则这里又要附加上行笔时无锋不侧、无锋不转 , 领会此中意味 , 才算“思过半矣” 。
在《书谱》中任意取两个字 , 就可以看到其中微妙 。 如“可”、“自”二字 。 “可”字横画 , 焉能垂笔写出?其末画笔道渐粗 , 正是转笔之效 , 若理解为“提按”使然 , 那就失之毫厘 , 谬以千里了 。 “自”尤其如此 , 若无转笔 , 岂不成了画圈子?转笔时运之以指 , 指、腕臂配合 , 方可致笔力 。 白蕉《书法学习讲话》说:“笔力是一个人的精神表现 。 在技法的锻炼上是通过臂、腕、指使用中锋 。 用笔讲中锋 , 是书学上的‘宪法’ , 是用笔的根本大法 。 ”巨匠如沈尹默 , 也未必其言必中 , 《书法漫谈》云:“我对转指是不赞成的 , 其理由是:指是专管执笔的 , 它须常是静的;腕是专管运笔的 , 它须常是动的 。 假使指和腕都是静的 , 当然无法活用这管笔;但使都是动的 , 那更加无法将笔锋控制得稳而且准了 。 必须指静而腕动的配合着 , 才好随处将笔锋运用到每一点一画的中间去 。 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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